啪嗒，筷子第三次掉落在桌子上。
穿着刻板教袍的老人不知是过于年迈还是其他因为其他原因双手一直在哆嗦，从我坐下的时候就没有停过。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对人家做了过分的事情，但是造成现在这个僵局的是在一边偷笑的坏心眼修女，情况在她意料之中，所以说良心发现打算打救我的灵魂什么的根本想都没想过吧。
亏她还取了圣母的名字，玛利亚小姐的浑身上下不管是过于爆炸的胸肌还是匀称修长的双腿都不具备一丁点温柔善良的成分，而且还喜欢光明正大的捉弄别人。
神父还是那个神父，黄种人的肤色却有些极具异域风情的五官，同为亚洲人每个国家的血统还是有着不一样的微末细节，神父的鼻子很大盖住了半张脸眼睛却意外的小，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他的额头很宽因此那条伤疤愈发狰狞，总的来说就是一张很有特点的脸，顺带一提特点是恐怖。
就是这样一个恐怖的神父那天差点被我吓出心脏病。
“不要介意，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老胳膊老腿的连筷子都抓不住了，教堂里都是些粗茶淡饭将就一下吧。”
“哪里，是我叨扰了神父。”
神父尽可能的板着脸试图用主的威严来掩饰内心的惊慌，但是他哆嗦的手明明连碗都快甩出去了，这也让玛利亚笑的更开心了，她似乎很喜欢捉弄别人，“是吗，早上挑水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神父脸一垮，只能端着饭碗吹胡子瞪眼。
尴尬，只有一个人在吃饭之余看相声似得享受这种尴尬，真亏她一个外国人能使得好筷子。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来寻找答案的，为什么会坐下来吃饭呢，看神父的表情茶饭不思已经完全崩溃根本不想再和我说话的样子，都怪修女多手改变了我的造型，现在网球帽下的这条大马尾不但一点不英挺还很柔美，神父害怕也是正常，实在是可恶至极......
“玛利亚小姐。”
简陋的内厅里，修女和神父不约而同的看着我。
“嗯？”
“麻烦再帮我剪一下头发吧。”
玛利亚舔了舔嘴唇，“怎么理？”
为了向神父表明我的觉悟，也为了彻底摆脱那些黑历史，我认真的说：“光头！”
神父眯成一线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皮子直跳，玛利亚也在片刻的停顿后肆无忌惮的笑出了声，明明才刚刚认识，真是何等过分的人！
“你要当和尚吗？找错地方了，这里是教堂！”
“才不是！”
“真的？”
“当然！”
“不后悔？”
长发及腰什么的，女魔头什么的都去死吧，为了向老神父削发明志我郑重再三的点点头。
玛利亚神秘一笑，不置可否的说：“好吧，你要是真这么打算不收钱喔。”
“胡闹！”
老神父的筷子第四次掉在了桌上，不过这次是他本人猛地拍在桌子上。
胡闹？我没听错吧，那个曾经对我谆谆教诲语重心长的和蔼老人也变心了吗？还是说光头大吴克过分了点，好像只要剪短点应该就没问题？
正巧教堂前面传来了些许骚动，神父便挥了挥手说：“玛利亚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修女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的走了出去。
老神父放下了饭碗面对着我，宛如回到了几年前的告解室，“孩子，虽然不合时宜但我还要说很高兴在这里再次看到你。”
您刚才完全不像是很高兴看见我的样子......
“嗯，您和修女身体健康我也很高兴。”
“你刚才说.....那个......”
“光头！”
“啊对，光头，为什么呢？”
我义正言辞的说：“玛利亚小姐说得对，一错再错止步不前的人是我，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所以才会停在十字路口徘徊了许久，现在，我再也不能容忍这样的自己了！”
“啊？”神父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陈述自己的心意，他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这么说你还是没明白。”
“明白什么？”
神父摇摇头，“你的话只有一句是对的，那就是止步不前，你还记得当时我为什么让你走出告解室吗。”
我惭愧的低下头，“是因为我无药可救了吗？”
“不是。”
“那？”
“一错再错吗.....孩子，告解室用于告罪仪式，或许从某些角度看你的确存在问题，但我作为一个活了这么久的老不死......始终不觉得你犯了什么罪。”
“我怎么可能没有错，我......我......”
神父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又该怎么改呢，有些事情我的身份不方便多嘴但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你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再来找我吧，孩子。”
这是在兜圈子还是打禅机？
我的表情顿时变得无限精彩，当时我只想说：不，我只是单纯对自己的罪行难以启齿，您不会像老师一样想让我写一封检讨书吧......
“好，好吧。”
哐啷！
前厅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仿佛重物坠地。
当我和神父走出去的时候，教堂门口的玛利亚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不会背圣经的修女的顾客，因为他们的造型只能用奇葩来形容，红的蓝的绿的，什么品种的毛色都有，除了三基色其他颜色也一应俱全，七个人居然每个人毛色都不一样，意外的组成了彩虹军团。
“怎么回事？”神父看着那张被掀翻的横椅皱了皱眉。
找修女麻烦的流氓？还是上门收保护费的地痞？作为场中唯一一个正值青年的热血男儿我立马凑上去打算帮忙，玛利亚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她双手交错伸了个懒腰，寒声说道：“不长记性的又来了。”
神父长叹了一声，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说道：“正义者之路被暴虐之恶人包围，以慈悲与善意祝福他带领弱者穿过黑暗之谷，他守护同伴寻回迷途羔羊，那些档案残害荼毒我同伴之人我将向他们大施报复。”
听到这句话，玛利亚仿佛得到了允诺一般露出了欣然的微笑，而被我封为彩虹军团的七彩杂毛连话都没说脸色一变想要逃跑。
接下来的一幕让本来准备一展雄风的我目瞪口呆，即便是穿着束手束脚的修女服玛利亚依然在五秒之内将七个人都放倒在了地上，力量、速度、精准的要害打击，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位旧城区的非主流理发师是个退役军人。
这时神父的话已经念到末尾，我也终于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时，他们就知道，我是耶和华，以西结书二十五章十七节，阿门。”
神父闭着眼睛负手而立，极具高手形象的走回了里面。
我声音艰涩的说：“他们是来干嘛的？”
“送保护费，不过老不死不肯要，说不干净。”
玛利亚活动了一下筋骨，舒适的吐了口气，干净利落的将七个惨遭蹂躏的人丢出了教堂。
送.....保护费？那人家不是带着善意来的吗，为什么要扁他们，我惊恐的看着玛利亚和老神父渐渐远去的伛偻背影，既不知道这些喽啰为什么要送钱过来也不知道会背圣经的老神父和不会背圣经的玛利亚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了，你还要剃光头吗？”玛利亚笑眯眯的看着我。
“不，不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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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读者看过低俗小说，非常推荐的高分老电影，很多年过去依然意犹未尽，此处神父的梗来自低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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